林海律师
林海
移投行家族办公室（IBKFO）高级研究员，上海新古律师事务所律师
华东政法大学法学硕士，2007年起从事法律工作，业务领域主要涉及身份规划、私募基金、家族信托等。为多家金融机构、富有家族提供基金会、身份规划等财产传承的方案和服务。
移投行家族办公室（IBKFO），总部位于上海，专业致力于为高净值个人、富有家族、金融机构，量身定制全球身份规划与移民、家族信托与基金会、全球资产配置与管理、CRS背景下的税务规划、家族传承与治理、生活配套支持等个性化方案，是一家具有法律和金融背景的家族办公室，目前在伦敦、香港、青岛、重庆、成都等地设有运营中心。
一、本土家族财富传承两大工具
一般而言，家族财富的传承是通过家族信托和基金会实现的，但因中国尚未有真正意义上的家族信托，利用国内的基金会也存在诸多弊端，国内的富有家族多采用慈善信托和基金会相结合的模式。
基金会，具有独立的法人地位，但没有股东，亦可以永续存在。除个别国家允许私益基金会存在外，一般而言，基金会是一种非营利组织。以新加坡为例，非盈利性基金会类别为Public company limited by guarantee（中文直译公开担保有限公司），目前已有多家虚拟货币公司在新加坡设立了基金会。而慈善信托，属于信托的一种。若信托以慈善为目标，即为慈善信托。根据中国社会组织官方网站最新数据，目前已经备案的慈善信托为69只，金额最大的为“美的控股有限公司”作为委托人成立的“中信·何享健慈善基金会2017顺德社区慈善信托”，财产总规模为4.92亿元。
慈善信托的建立通过签署信托契约（Trust deed）和意愿书（will）实现。慈善信托制度是在英美法系背景下诞生、成熟的。最早的成文法并不具体，但是由于有判例制度和衡平法，所以信托制度得以逐渐完善起来。随着信托制度用于公益慈善事业被各个国家所了解，用信托的方式开展公益慈善逐渐获得更多国家的认可,也使得这种实践从英国走向了世界。
关于财富传承的两大工具，二者相比又存在明显差异。从成立方式看，基金会更像是一家实体，可以开具发票，享受较优惠的税收待遇，而慈善信托却是一纸文件；从监督机制来看，慈善信托具有更大的灵活性；从专业能力来看，慈善信托须具备较专业的投资管理能力，能较好地实现捐赠财产的保值增值；从主体资格看，慈善信托不具备法人资格，无法独立拥有财产并承担责任。
二、双轨制的优势及在国内的运用
因国内的大额资金无法顺利出境或某些资产（如不动产、股权）的法律管辖存在专属管辖或最密切联系地，使得国内的高净值客户和富有家族不得不考虑使用本土的工具实现资产的保护和传承。
目前而言，在规划家族财富传承时，基金会与慈善信托均是可选的工具。特别在实践中，基金会在小额公众捐赠资金的募集和慈善项目的实施上具有优势，而慈善信托在面对诸如企业、高净值人群的大额捐赠和慈善财产投资管理、账户管理和信息披露等方面具备优势。基金会与慈善信托的天然互补性，使得基金会+慈善信托的双轨制模式在国内落地，甚至有望成为一种潮流。
在上述双轨制的模式下，由家族成员或家族企业将拟用于公益目的的大部分资产设立信托，少部分资产设立基金会，在信托层面进行保值增值，收益根据公益项目需要捐赠给基金会，作为公益支出。双轨制具有明显的优势。信托能更好地管理家族资产，信托收益捐赠基金会，基金会拥有持续的捐赠收入，“永续”基金会成为可能。信托层面设立决策委员会，使企业家或其家族拥有控制权。而基金会可以开具免税的发票，两者有机结合，实现财富传承与公益目的双赢。
上述双轨制模式在实践中也获得了较好的运用。例如，2017年5月27日成立的“中信·何享健慈善基金会2017顺德社区慈善信托”，委托人美的控股有限公司将4.92亿元的资产委托给广东省何享健慈善基金会和中信信托有限责任公司共同管理。最新数据显示，共有六只已备案的慈善信托采用了“基金会+信托公司”双重管理的模式。
三、将双轨制布局在国外
英美法系下的信托财产拥有双重所有权，而中国的一物一权制下，信托财产的归属只能模糊处理。在英美法系，非常明确，委托人将财产交给受托人，就属于所有权的转移。而在中国的信托法里，如果所有权转移，那其他人是没有追索的权利，在立法过程，这点没有完全被认可。只是笼统地表述为“委托人把财产权委托给受托人”，没有明确财产权的转移，这就为司法留下很大的不确定性，成为财产保护和传承的风险敞口。
基金会+慈善信托的双轨制模式，在国内现有法律框架下需要经过精心设计，很容易出现“水土不服”，慈善信托在2001年《信托法》中就已经明确，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由于《信托法》未明确规定谁是公益事业的管理机构，以至于没有哪一部门愿意积极主动承担此职责，使双轨制模式在国内难以真正实现其优势。
对于既有国内资产又有国外资产的家族来说，采用在岸和离岸相结合的模式是更好的选择。例如，在2005年，牛根生承诺捐赠全部的蒙牛股份，并分别通过境内和境外两种通道予以捐赠实现。其中境内主要是每年以25%的股权比例捐赠给老牛基金会，该项捐赠已于2010年7月捐赠完毕；境外的股权捐赠则主要是通过公益信托的方式来完成。该公益信托于2010年12月28日宣布设立，主要是通过瑞士信贷信托公司下设的Hengxin信托来完成。该项信托的受益方包括老牛基金会在内的诸多慈善组织，同时还包括牛根生及其家人等非慈善受益方。该公益信托在以老牛基金会理事会为主的保护人委员会的指导下，通过资助受益人清单中的慈善组织来开展慈善工作。
因此，选择离岸信托模式设立慈善信托，成为实现基金会+慈善信托的双轨制模式的较好选择。首先，离岸信托一般设立于政治稳定、税收优惠的避税地，像开曼群岛、泽西岛、新加坡和百慕大群岛等等。信托一旦设立，所有权即被转移给受托人，即使委托人将来破产或负债，这笔财产也不会被拿去抵债，因为这笔财产已经不属于委托人所有。即使委托人所在国发生了严重的商业风险，或遭遇经济危机、货币贬值、人身危险等不利情形，其在海外的信托资产都不会受到影响。其次，离岸信托可以更好的进行财富的传承。也有一些家族设立离岸信托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避税，而是为了更加顺利的把家族财产传承下去，而不影响到后代的家庭关系，同时还可以防止未来财产被子女继承后挥霍，影响家族传承。
四、促进家族办公室在国内发展的原因
现代意义上的家族办公室出现于19世纪中叶，一些抓住产业革命机会的大亨将金融专家、法律专家和财务专家集合起来，研究如何管理和保护自己家族的财富和广泛的商业利益。时至当代，家族办公室在发达国家已蓬勃发展成集财产保护、身份配置、财富管理、传承规划为一体的庞大综合性服务机构。
在当前的中国，有以下因素在催动家族办公室的迅速发展：
1、 从当前国家经济发展看，国家的迅速崛起，造就了越来越多的富有家族和高净值人群，根据胡润研究院2017年度的数据，目前高净值人士在197万左右，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深圳、杭州等地。高净值人群的发展造就了私募基金的迅速崛起，数据显示，目前中国有21000多家受监管的私募基金管理人。对比西方发达国家，目前美国的私募基金管理人有3000多家，同样作为私人财富管理机构的家族办公室有2000多家，而中国的家族办公室不足100家。
2、 从中国的财富管理规模上看，资管新规即将出台，此后的资管产品将分为公募产品和私募产品，意味着大资管时代的来临。中国财富管理的规模有多少呢？私募基金50万亿、公募基金12万亿、信托20万亿，算上其他资管计划，总规模超过100万亿，其中蕴含了大量家族办公室的市场空间。
3、从客户群体来看，很多大的家族实际上是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上市公司前十大股东、被收购公司的股东等，根据当前中国IPO每年数百家的速度，综合当前中国股市大约60万亿的资金规模，反观美国，其股市约在60万亿美金，中间相差了六至七倍。按目前的IPO速度，大概5-10年后中国的股市和美国规模相当，那时候将会有众多从上市公司获得收益的大股东、牛散、前十大股东需要资产的个性化管理，需要财产的保护和传承，这些也都是家族办公室的业务。
4、从社会学上看，中国的人口高峰在1987年，1987年出生的人已满31岁，正到了财富传承的时间点，这正是家族办公室要解决的问题。有数据表明，中国目前的基尼系数在0.73，发达国家大概在0.15，贫富差距较为严重，一般来说基尼系数超过0.3国家就需要征收遗产税，但中国目前还没有，可以预见不久之后存在较大概率开征遗产税。此时不光超高净值人群，可以说普通家庭也势必需求合理避税的工具，保险、境外信托、身份规划、基金会等都属于考虑范围，必将促进家族办公室的发展。
5、随着中国诚信体系进一步完善，个人征信越来越对个人产生正面或负面的影响。在中国，如果做一个老赖，被法院加入黑名单，不但飞机、高铁坐不了，而且很难再继续开展后续的生意，这是非常无奈的。不久前，浙江法院出台了限制老赖使用驾照的新规定。包括芝麻信用等对个人信用评价体系的建立和完善，违法成本越来越高，这些也会促使商人将企业资产与个人或家庭隔离起来，而如何操作，就是家族办公室的业务。
6、全球化趋势，CRS和FACTA的全球征税，导致全球的避税格局不得不改变，影响最大的是哪类人？一定是最有钱的那类人，这些人就需要马上行动起来，做出适应和调整，这些就是家族办公室的业务。
7、中国的中产阶级热衷于炒房和炒股，还热衷于买海外保险，这些都是海外资产配置，但随着财富的增长，会不会考虑在海外设立基金会和家族信托呢？从政治学上看，家族信托和私人基金会是富豪群体与国家的博弈。可以预见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家族办公室必不可少。
五、家族办公室的人才凤毛麟角
我们都知道，家族办公室是财富管理皇冠上的明珠，对专业的要求非常高，这就要求专业的人才。家族办公室的核心需要用到法律、财税、资管的人才，法律人才负责搭建架构，财税人才负责减少成本，资管人才负责增值保值。其中就需要律师、会计师、税务师、理财师等专业人士的参与和加入。通常除了上述人员外，还需要与来自银行、信托、基金、资管、券商、保险等领域经验丰富的专业人才保持良好沟通。换句话说，家族办公室不只是需要人才，更需要贴近市场的源头活水。
而在当前的中国，真正懂家族财富传承的专业人士并不多，个别先行者也仅是各自为政，组建小型团队，在极为有限的范围内开展研究和实践。这样的研究和实践，很大程度上无异于闭门造车，死水一潭。
移投行家族办公室采用新型的业态模式——超联合家族办公室。以此模式组建一个专门的顾问团来帮助家族筛选人才和顾问，这些专业人士分属于不同的机构，在法律、财税或资管领域有自己的专长，由家族办公室统筹纳入特定用户的“最佳匹配团队”，在互联网、人工智能的大背景下，更能为用户提供超越传统家族办公室的服务价值。目前移投行家族办公室已有来自海内外的专业律师、会计师、理财师等逾150名资深专家加入，我们期待更多的资深专家能齐聚一堂，在移投行平台教学相长，研讨合作，共同进步，共同推动中国家族办公室的发展！
移投行家族办公室供稿
2018年3月1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