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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遗产大战”说不

作者:王昊

中国人一般不愿意谈论与死亡有关 的话题,中国的富人对这一话题则 更避讳莫深。福布斯中国家族企业 继承问题调查显示,中国上市的企业中,只 有不到5% 的企业完成了第二代交班工作。 根据各大银行统计,截至2011 年,中国富 人资产规模达到一亿元的,超过六万人,平 均年龄43 岁;身价达到10 亿元人民币的 群体,超过四千人,平均年龄50 岁。这部 分人在10 年之后,就会面临财产交接班的 问题。   

与此同时,中国富人对财富有强大的控 制欲望,希望家族内部成员控制掌管家族 企业,这也免不了产生家庭事务方面的纠 纷。

这在《中国信托法》的起草中就可略窥 一二。在西方普通法系国家,“信托”意味 着委托人把财产的所有权转移给受托人。而 中国信托法对于信托的定义则特别强调了是 “委托人把财产委托给受托人”而不是将财 产所有权转移给受托人。

这些不愿意谈论继承问题,对资产有强 大控制欲望的中国富人,多半具有复杂的家 庭结构,而且在不同程度上拥有海外身份以 及位于不同司法辖区的不同种类的资产。下 面这个案例几乎囊括了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中 国富人的所有特点:成功人士、海外身份、 海外资产、国内资产、家庭结构和资产状况 复杂。

2007 年,刘先生在中国病逝,他留下 了一笔数额巨大却分配不明的遗产。由于刘 先生是突发疾病而英年早逝,因此其未在生 前立下遗嘱的行为也合乎中国人的传统心 理,但这样的传统却不可避免地引发了一场 遗产分割的轩然大波。   

事实上,刘先生作为旅居海外多年的艺 术家和商人,其财产并不仅仅分布于中国, 在美国也拥有不菲的资产。而位于美国的那 部分财产因已在刘先生生前设立了家族信 托,所以并没有在其突然离世后引发任何争 议,但留在中国的多处房产,多家公司的股 权,银行存款和百余幅艺术品则成为了下面 这场遗产争议的焦点。他与前妻生有一子, 取得了美国绿卡;跟现任妻子也有一个孩子; 其兄弟在内地企业的实际运营中起着非常重 要的作用。   

2007 年11 月,其现任妻子李女士作为 刘先生的遗孀,就遗产纠纷问题向某市法院 提起了诉讼,称其于2006 年同刘先生与其 前妻王女士的儿子刘甲,以及刘先生的弟妹 共同签署了一份协议书,其中约定李女士将得到刘先生留下的超过70% 的遗产。但同 年9 月底,刘甲突然要求和李女士均分遗产, 因此该争议被诉诸法律。与此同时,刘先生 的长子刘甲在美国提起诉讼,当地法院判定 刘甲拥有刘先生遗产的临时管理权。虽然李 女士和刘甲最终就诉讼、遗产分割和刘氏集 团管理权等问题达成了庭外和解,并分别向 中美两国法院撤诉,但当时已是2008 年底, 刘先生生前倾尽心血打造的产业包括刘氏集 团和刘氏系列品牌因为这场持续了一年多的 风波而停滞不前,严重影响了这样典型的家 族式企业的正常发展。而且,就和解协议的 履行也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直到2011 年, 刘先生的小儿子刘乙还因财产过户得不到履 行而不得不将其大哥告上法院。   

在中国人传统的家天下观念中,“肥水 不留外人田”是一条几乎不可逾越的底线, 因此,富人阶层中有不少人开始通过自己或要求子女以签订婚前协议的形式来保证辛苦 打拼的家业不会徒然落于所谓“外人”的手 中。然而,对于拥有巨大家族产业的人来说, 其家庭结构通常会相对复杂,即使没有因为 婚姻关系而出现的“外人”,单是有血缘关 系的“内人”可能就人数众多,财产如何在 这些人之中分配无疑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其实,无论财产分配是否牵涉上文所述 的“外人”,借助专业人士的力量来管理和 规划家族事业绝对是明智之选。然而,中国 人平素虽并不像西方人那样注重隐私的保 护,可一旦涉及到家族内部的金钱纠葛时就 十分忌讳外人的介入了,这些外人中还包括 理财师和律师——但只要挑选到真正的专业 人士,他们作为理性的第三方能够为整个家 族的平稳发展提供客观而高效的帮助,并且 可以在家庭成员出现变化时及时调整各自名 下财产的安排,最大程度地避免和平息争议。   

对于掌握巨额资产的富人来说,只停留 在对遗嘱的认知阶段,对于其家族的产业的 传承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他们不仅注重遗产 的顺利继承,更关心财富的不断增值以及整 个家族的长盛不衰,而这样的需求使得未雨绸 缪的财产规划变得更加必要。优秀的规划模 式可以使辛苦打江山的财产拥有人凭借自己 多年的商海经验和卓越的商业敏感在家庭成 员之间进行权衡,进而根据资产类型和规模 等因素合理地分配给具有不同优势和特质的后人,同时也可以安排一部分资产由专业的 财富管理人员进行管理,预设分配条件,保 障相对家族中相对弱势的成员的利益,更确 保这些财产不会被不合理地使用甚至挥霍一 空。这样清晰而全面的规划方式在客观上尽 可能地避免了日后引发遗产继承纠纷的可能。   

财富管理和财产规划专家们需要体会和 理解财产所有人的分配意愿和要求,对其家 庭结构、家族关系和财产类型等情况进行充 分了解,并熟稔各种财产管理结构和相关法 律法规。现在,中国的富人阶层选择聘请专 业团队为自己量身打造财富管理和财产规划 方案已经越发得到认同,这不仅是因为同样 的方式已在西方世界成熟且成功地运作了数 百年,更因为他们意识到这是一项福泽后代 且势在必行的选择。